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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港紅十字會 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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尋回生活中的點點自主


在計劃簡介會上接觸到的多是帶著年幼子女而來的婦女街坊,因此對阿元(化名)這個長得結實黝黑、耐心地全程陪著媽媽的中三青年不禁產生好奇。傾談時阿元媽媽主動分享家庭情況── 一家四口居於鯉魚門的寮屋劏房,丈夫以散工為生,阿元是細仔,在他對上還有一個前年才來港的19歲哥哥。 

 

劏房生活:呢度至少有窗 

相約家訪當天,阿元媽媽親自到街口接我們,邊走邊說:「你哋唔會識行㗎。」的確,十數間寮屋亂七八糟地建於這近海的小社區,寮屋群裡被分割成多間沒有門牌的劏房,非街坊很易迷失其中。 

 

阿元媽媽領著我們走進小巷,經過供十多戶人共用的廁所,再走上樓梯,終於入屋。屋內環境一眼看清:兄弟二人的碌架床佔了三分一空間;窗檯上,架了板子作為夫妻二人的睡床,又佔了三分一;而餘下的三分一是四人的走動空間。 

 

阿元媽媽說:「呢度至少有窗。」地方也較以前住的「地牢」(即樓下劏房)大些。然而,令人擔心的仍舊不少──用來沖涼及煮食的廚房鼠患嚴重,唯有在去水位舖上隔網,但老鼠有時仍會爬上床;鐵皮屋頂雨天滲水,夏天熱得難以忍耐;近海關係遇上颱風會海水倒灌。阿元媽媽憶起山竹襲港時:「咩都無諗,一家人急急腳拎住證件就避走體育館。」 

 

疫情下更重的生活擔子 

疫情下,丈夫收入不穩,為迎接大仔來港生活而由地牢搬到這裡,租金貴了一半,而水電費無奈由業主「說了算」,經濟壓力更見沉重。以往想出去走走,還可以去附近的市政大樓,那裡有圖書館、體育館。但疫情下公共設施都關閉了,於是外出的動力也漸漸失去。生活艱難,少不免磨擦,大仔更曾嚷著要回大陸,但最後總互相體諒。 

 

阿元媽媽輕描淡寫地說:「大家選擇一齊生活,都知道會係咁啦。」 

 

沉默卻潛能無限 

相比媽媽的健談,阿元顯得內儉寡言。問及學校生活、興趣、大學想修讀甚麼學科,他頂多點點頭,一句起兩句止。阿元平日總「宅」在家溫習,談話間也只提及曾跟朋友看Marvel電影。 

 

當我們以為他在學校應該「不甚起眼」時,成績表卻反映了這個年青人的無限潛能──全級第十名、數學第一名、領袖生、田徑隊成員、記優點……此時阿元媽媽忍不住稱讚兒子:「好乖好自覺,我好欣慰。」夫婦二人對兒子寄予厚望,希望他日可以參加到他的畢業禮。 

 

終於有得揀 

「食物券對我哋幫助好大,可以揀自己鍾意食嘅。」阿元媽媽一再強調。可以隨心所欲地選擇食材對這個基層家庭並非必然,平時煮食都以瓜菜為主,有時也會把兒子由學校帶回來的飯盒加熱就當一餐。有了食物券,就可到超市、糧油雜貨店購買食油、米、肉類,阿元媽媽覺得還是自己煮划算些。平日很少外出用膳的一家人,也會用券去買燒味、蛋糕,還有「阿仔最鍾意嘅麥當勞!」 

 

或許,計劃不會為這家庭帶來重大改變,但至少那點點食物上的自主權,終可讓這初中生尋回那少年人應有的快樂。 

 

(阿元學業成績優異,屢獲嘉許。)